Mr.柠檬塔

第二十五章

也不适合继续在走廊上继续讨论下去，金田一一拧开自己房间的门把手，走进去先把水晶吊灯打开，高远遥一跟在他的身后，反手谨慎地把门关上。

不知道是为了保持玉置佐都的特色，还是觉得和整座馆的风格比较搭配，所有的灯都是烛火一般的颜色。房间内的灯光虽然比走廊上的亮，但是就算墙壁上的镜子折射出的反光，能够照亮的范围也不是特别大，房间三分之一的面积都拢在阴影里。

金田一一和高远遥一朝着书桌走去，镜子里的他们仿佛闪着光晕的影子，一路带出影影绰绰的梦幻。

书桌上的台灯好歹还能增加一些光线，金田一一先检查自己的那一份，从盒子里抖出了一叠的卡片，卡片却不是扑克牌，而是游戏卡片，每一张都绘有极其精美的图案。

“是和刚才那个宝藏游戏有关的卡片。都是一些关键人物和道具的信息。”金田一一翻看着上面的内容说，“有什么管家、邻居小孩、还有花园里的妖精。还有被当成书签的金叶子、藏着线索纸条的翡翠葡萄、还有能够打开所有特殊门的钥匙，以及打开宝箱的钥匙……”

高远遥一眉角一挑，凑过去看金田一一手上的卡片。钥匙有两把，一把是琉璃钥匙，钥匙柄是一只蛾子，羽毛形状的触角特征明显。另一把是琥珀钥匙，黄色的树脂里包裹着一只凤蝶。

无法用巧合两个字来概括这件事，金田一一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表情比较好。

“琉璃和琥珀到底是真名还是配合其他人的假名？难道真的存在宝藏？或者是很崇拜佐都先生的狂热拥护者，自己把自己定义成守护宝藏的人？”他一连说出好几个疑问句，却完全无法确定任何一条猜测的正确性，把注意力投注到高远遥一的手上，“你这封信里写了什么？”

“是佐都先生写给佑真先生的信，佑真先生和妻子去旅游，佐都先生对宝藏游戏有了新的想法，迫不及待地写信给自己的弟弟。”高远遥一把信纸递给金田一一，大体概括了一下内容，“他觉得应该加一些需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的特殊门，就对以扫馆某些地方做了小小的变动。”

“不是说以扫馆里没有密道吗？就算有机关的话，经过明镜先生的大改造也不复存在了吧。”金田一一看着信上的内容，在句子之间寻找最值得注意的地方，“看来还要知道这座馆究竟被改造了哪些地方。”

“按照雅各馆的布局来说，除了三楼以及连接二楼和四楼的楼梯，再除去我没有去过的六楼七楼，这里并没有经过太大幅度的修改，那些镜子也只是装到墙壁上而已。”高远遥一凭借自己强大的记忆对比分析说，“以扫馆和雅各馆的结构太过于复杂，了解建筑的人都知道不能轻易乱动。前几任主人大概也就是换了艳俗的墙纸，把束柱楼梯漆成金色以及改变了一些地方的浮雕造型。明镜先生应该都把这些换回佐都先生的风格了。”

“怪不得墙纸的花纹看上去复古墙纸却没有特别老旧的感觉，楼梯和柱子的一些地方有着覆盖了一层什么的痕迹，窗框上面的浮雕也有着被修补过的地方。”金田一一恍然大悟，继续猜测着说，“也许特殊门藏得太隐秘了，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而‘收藏家’却发现了。”

这句话让高远遥一眼睛一亮，不自觉地对上金田一一的眼睛，两个人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他们都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只是连高远遥一暂时都没有发现的特殊门究竟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呢？

高远遥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愉悦，忍不住发出低低的笑声。

“真是有意思呢，我对这件事情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兴奋得有点像是找到新玩具的小孩子，眼睛都在闪闪发光，“这位喜欢制作蝴蝶标本的收藏家不只是能够制造出奇妙的杀人现场，还有着细腻敏锐的心思，真是太有趣了。琉璃小姐和琥珀小姐究竟会不会与收藏家等同起来，充满谜团的她们会不会给我带来更大的惊喜呢？”

金田一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抬头深深地看着他，品味他的表情和语气，眼睛透出锐利。

“你看上去很高兴啊。”

毫不客气地指出高远遥一完全像是在享受的表情，高远遥一目光一闪，对上自己平行线紧紧绷着的脸，然后还是勾起了嘴角。

“这次和上一次的情况不一样，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帮助对方查案的约定，而我也不是喜欢玩侦探游戏的人。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和你一起调查呢？”他那钢琴曲般悦耳的嗓音慢慢地奏响，“我的行李都在雅各馆，关于我父亲的线索也都在箱子里，现在我又无法离开以扫馆，当然要找一些事情来打发无聊的等待时间咯。”

被这句话再次成功地点燃了怒气，金田一一的双眼几乎喷出火焰。

“这不是你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他认真地重申，坚守自己的底线，像是国王对待自己的领土般寸步不让。

高远遥一发出笑声，这个声音说不出来充满了讽刺。

“你也大概能够猜出我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以前周围出现什么杀人事件，养父就会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有几次还差点想要问是不是我做的。”他的眼神幽暗深远，并没有聚焦在特定的地方，“有一次我听到他说‘果然没错，那家伙是那个恶魔的……’，那家伙指的是我吧，那个恶魔是谁显而易见。”

回忆起煎熬的过去，高远遥一意外地透出脆弱的一面，却很快地被略显狰狞的笑意覆盖，形成一身盔甲。

“我的内心深处藏着黑暗，这一片黑暗就是来源于他。”他的语调听上去像是愉悦又像是无奈，嘴角高高地扬起，“父亲的一部分种植在我的身体里，造就了现在这样的我，这就是我的根。”

“那么你的另一部分呢？”金田一一询问说，“你母亲给予你的那一部分呢？”

高远遥一闭上嘴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金田一一站在他面前直视他，用声音敲打他的心脏。

“我向剑持大叔和五木叔打听过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你曾经说她对人性没有特别的癖好，我觉得不对。她是一个极其出色的魔术师，深爱自己的职业，总是不断努力地创造出各种新奇的魔术，不断地用自己的魔术给别人带来快乐和欢笑，她喜欢看到别人快乐地欢笑。”他用一种很理所当然的调子说，仿佛在陈述一件无人质疑的事情，“你的身体里也有这样的一部分，不是吗？”

高远遥一怔愣了几秒，垂下眼睛，又发出让人不舒服的笑声。

“你身边的人应该都劝说过你，不要相信我这样的人吧。可是你却觉得我有一颗作为人的心，你永远都会选择从这个的角度来看待别人。”高远遥一慢慢地扬起嘴角，“我们两个真是光与影，硬币的正反面，镜子两边完全相反的影像呢。”

“最重要的是你的选择，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每次寻找凶手的时候我赌上的是我爷爷的名义，我选择走和爷爷相同的正义道路。”金田一一继续说，“你每次赌上的是谁的名义呢？”

高远遥一抿紧了嘴巴，沉默着不说话，他的脸在房间奇特的光线中呈现出让人无法捉摸的色彩，一边被照耀得无比清晰，就连眼球都反射出烛火色的亮光，一边彻底地隐没在仿佛烟雾层层叠叠的黑影里。

然后，他慢慢地后退了一步，二步，又一步……靴子在地板上敲击出冰冷的节奏，整个人彻底藏进了光线无法照耀到黑暗里。

金田一一看着他的动作，表情不知道是不可思议还是遗憾。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他压抑着声音问，高远遥一却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高远遥一开门就看见Ti Amo站在四柱床前的椅背上，摇晃着身体用意大利文在唱歌。曲子很奇怪，被他唱得断断续续，歌词是从几首歌中胡乱拼凑出来的，去透着一种让人惆怅的味道。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我总是迷失在路上，我从你身上的颜色中看到了希望，你能否给我欲求之物？”

❤❤❤❤❤❤❤❤❤❤❤❤❤❤❤❤❤❤❤❤❤❤❤❤❤❤❤❤❤❤❤❤❤

今天又是绝对不更改自己立场吵起来的一天噗········莫名喜欢看他们为了立场斗起来(*/ω＼*)